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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_精選讀后感_2500字
(2020-02-19 23:32:08) 讀后感 -
《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_精選讀后感2500字
2020.02.04《你當象鳥飛往你的山》
雖然我的童年也是在父親成長的那座山中度過,我們還在同一個食槽喂過豬,但我對他的童年知之甚少。父親的山不再是我的山
父親的童年都耗在經營農場上。我懷疑他從沒想過去上大學。盡管如此,母親說當年父親活力四射,愛鬧愛笑,神氣十足。他開一輛淡藍色大眾甲殼蟲,身著五顏六色的面料做成的奇裝異服,蓄著濃密的胡子,頗為時尚。
他們在城里相遇了。法耶當時在一家保齡球館當服務員。一個周五的晚上,吉恩和一群朋友閑逛進來。她以前從未見過他,所以馬上就知道他不是城里人,一定是從山谷周圍的山上來的。和其他年輕男人相比,農場生活讓吉恩顯得與眾不同:他身上有股超越同齡人的嚴肅認真勁兒,身體健壯,富有主見,令人印象深刻。
我參加了外婆的追悼會。在打開的棺材面前,我的目光在她臉上搜尋。殮尸官沒處理好她的嘴唇——一直像鐵面具般掛在她嘴角的親切微笑消失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沒了微笑,這時我才終于意識到,外婆生前可能是唯一一個了解我正在經歷什么的人:偏執狂和原教旨主義如何瓜分了我的人生,它們如何把我在乎的人從我身邊帶走,只留下學位和證書——一種體面的虛空。現在正在發生的以前也曾發生。母女分離再度重演。磁帶在循環播放。
而我,我從不把那次車禍歸咎于任何人,尤其是泰勒。那只是眾多事件之一。十年后我的理解會發生轉變,我沉重地步入成年,那之后,那次車禍總會令我想起那些阿帕奇女人,想起匯而構成人一生的所有決定——人們共同或者獨自做出的那些決定,聚合起來,制造了每一樁單獨事件。沙粒不可計數,疊壓成沉積物,然后成為巖石。
“什么是大學?”我問。
“大學就是給那些太過蠢笨、在第一輪學不會的人額外開設的學校。”爸爸說道。泰勒盯著地板,臉孔緊繃。接著他垂下肩膀,面容舒展,抬起了頭。在我看來,他的自我似已出離。他的目光柔和又可愛,我完全無法從那眼神中認出他。
他在聽爸爸發表長篇大論。“大學教授有兩種,”爸爸說,“一種知道自己在說謊,另一種認為自己在說真話。”爸爸咧嘴一笑,“不知道哪種更糟糕,想想看吧,一種是光明會的金牌代理人,至少知道自己拿的是魔鬼的工資,另一種甚是傲慢,自認為比上帝更有智慧。”他依然咧著嘴笑。形勢并不嚴峻;他只需給兒子講一些道理。
我的哥哥們就像一群狼。他們頻繁地試探對方,一旦有哪個小點兒的突然長大,夢想著向上爬,便會爆發混戰。在我小時候,這些打斗通常以母親對著打碎的臺燈或花瓶尖叫而告終,但隨著我漸漸長大,家里能打碎的東西越來越少。母親說我很小的時候家里有過一臺電視機,直到肖恩把泰勒的頭按了進去。
歌曲結束了,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接下來聽了一首又一首,直到CD播完。沒有了音樂,房間里顯得死氣沉沉。我問泰勒我們能不能再聽一遍。一個小時后,音樂停了,我又請求他再放一遍。天色已晚,屋里很安靜,泰勒從桌旁站起身,按下播放鍵,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泰勒很喜歡待在那里。他喜歡外祖父母相互說話的方式,平靜,有條理,溫柔。他們家有種氣氛,讓我無須別人提醒就本能地感到,不該大喊大叫,不該打人,也不該在廚房里全速沖刺。在那里我唯一被一再提醒的就是,一定要把沾滿泥巴的鞋子放到門邊。
我們剛在她家的印花沙發上坐下,外婆就說:“去上大學!”她轉向我說,“你一定為你哥哥感到驕傲吧!”她笑眼彎彎。我能看清她的每一顆牙齒。我心想,外婆竟然覺得洗腦是件值得慶祝的事,隨她這么去想吧。
為了研制配方,母親用起了一項叫“肌肉測試”的招數,她向我解釋說這是“詢問身體的需要,由它自己回答”。母親會大聲問自己:“我有偏頭痛,怎么樣會好點兒呢?”然后她會拿起一瓶精油,壓在胸前,閉上眼睛說:“我需要這個嗎?”如果她身體向前傾斜,這意味著答案是“是”,這瓶精油會緩解她的頭痛;如果身體向后傾斜,那就意味著“不”,她會再去試別的。
越來越熟練后,母親就不再動用整個身體,而改用手指。她會交叉中指和食指,然后問自己一個問題,同時稍微彎曲手指,試圖分開它們。如果兩個手指仍然交纏在一起,就意味著“是”;如果分開,就代表“不是”。這個方法產生的聲響雖輕微,卻明確無誤:每次她中指指肚滑過食指指甲,就會發出一聲豐滿的啪嗒。
那天晚上父親都在滔滔不絕。他說卡洛琳的舞蹈班和公立學校一樣,都是惡魔撒旦的詭計,因為它表里不一。它表面上教舞蹈,實際上卻教人放蕩不羈。撒旦很狡猾,爸爸說。他所謂的“跳舞”,不過是說服善良的摩門教徒,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像妓女一樣在耶和華的圣殿中跳來跳去。最讓爸爸生氣的是:如此淫蕩的表演竟然發生在教堂里。
“哦。”母親咬了咬嘴唇,然后站起來,笑了,“好吧,那就別擔心了,你可以留下來。真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想的。我想是我們忘了。你們孩子的年齡很難記清楚。”
吞下紅色藥片二十分鐘后,我的耳朵不疼了。我無法理解疼痛的消失。整個下午我左右擺頭,試圖讓疼痛再次出現。我想,如果我喊的聲音夠大,或者動得夠快,也許耳朵還會再痛,我就會知道藥其實是一場騙局。
查爾斯默不作聲地看著我,但他肯定覺得我行為荒誕,特別是當我開始拽耳朵的時候。要是它們還隱隱作痛,我就能考驗這種神奇巫術的局限了。
老師試圖澄清這個概念。他說積極自由是自制,由自我掌控的自我統治。
我告訴他們,我曾經貧窮而無知。當我告訴他們這些時,我絲毫不感到羞恥。那時我才明白羞恥感的來源:不是因為我不曾在鋪著大理石的音樂學院學習,也不是因為我沒有當外交官的父親;不是因為父親是半個瘋子,也不是因為母親跟著他亦步亦趨。我的羞恥感源自我有一個將我朝吱嘎作響的大剪刀刀刃推去,而不是將我拉走遠離它們的父親;我的羞恥感源自我躺在地上的那些時刻,源自知道母親就在隔壁房間閉目塞聽,那一刻完全沒有選擇去盡一個母親的責任。
但我和父親之間的隔閡不僅來自時間和距離。它源于自我的改變。我已不是當初那個被父親養大的孩子,但他依然是那個養育了她的父親。
那天晚上我召喚她,她沒有回應。她離我而去,封存在了鏡子里。在那一刻之后,我做出的決定都不再是她會做的決定。它們是由一個改頭換面的人,一個全新的自我做出的選擇。
你可以用很多說法來稱呼這個自我:轉變,蛻變,虛偽,背叛。
而我稱之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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